在Facebook上有一个帐号:humans of new york。中文译名为:人在纽约。
在纽约这样的城市生活,居不易。当然在这个城市包含了来自世界各地的人,不同的文化,不同的种族,不同的人生,当然,这些人在过往三年时间里和未来不可预期的时间里,有机会遇到一位游荡在街头的年轻人,这位年轻人会说:“嗨!能坐下来聊聊你的故事吗?随便说点什么都可以。”
于是,在街头停顿下来的时候,一个人讲自己的琐碎,另一个人记录这些琐碎。在结束之后,还会留低影像以作辅证,同时也在这个帐号中发布。在这个持续的记录中,个体的人生片刻被社交媒体迅速的传播出去。
这个帐号中重要的是那些人生,很难想象这些琐碎的记录也会成为历史的一部分,对于这个世界而言,我们拥有相同的历史和记忆,这个和地域、人群没有太大的关系。我有时在想:这些个人的记录或许是历史的明天。大历史的浩瀚中不易察觉的部分就是个体的历史,而在大历史回到现场或是现场还原时,正是依据个人历史的拼接和集成。
在阅读这些主角的唠叨里,没有悲伤,或许那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,可是读下来没有悲伤。只有讲述,讲述一次选择,讲述一次分离,讲述一个梦想,讲述失败的生活,讲述重新来过的勇气,讲述在异域生活的种种,讲述一个人的快乐。在阅读这些每一幅照片背后的文字叙述时,我认为是绝好的非虚构写作。因为有转述再写作的因素在,所以这些文字说明就显得相得益彰了。
这些文字的风格和阐述的感情上来讲,只有一种记述的风格:陈述。此种写作风格类似BBC新闻的写法。尽量减少情绪化的语词和形容词的附带。事实陈述本身就是带有明显个人的感受,形容词太多的描述反而画蛇添足。这些内容在与大陆情绪化写作有明显的不同,这些文字会让人沉思。
在阅读一张张照片背后的文字陈述时,初初会有悲伤,多阅读一些就有释然。在阅读王小波的作品多年以后,我才逐步理解为何王小波会如此推崇罗素的这句话-----参差多态,乃是幸福本源。而与这句话想对立的是托尔斯泰:幸福的家庭总是相似的,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。对于这两位大师,我更愿意相信前者,罗素的这句话的背后是无限的可能性和尊重。就如同我阅读“人在纽约”这些故事时,幸福也有不同种类的,这些陌生的路人甲乙丙丁的身上,对于幸福他们有不同的解释,即便是含着眼泪说一段悲伤的过往,在倾诉之后,两个人相对无言的对视和祝福,难道不是那一刻的幸福吗?
值得一提的是:在这些记述中,绝少提及憎恨,更多的是原谅和懊悔,以及坦然。
如果将视线转回到这位著者身上,在纽约的街头随机寻找到一位路人,停顿下来,让对方讲讲自己的故事,这些需要最基本的礼仪和信任。当然我能够想象的是,在倾诉和倾听结束之后,还应该有一个美好的道别和祝福-----God bless you !
这两天也看到在《这个杀手不太冷》的中一句台词,是这样说:
------是不是人生总是如此艰难,还是只有童年如此?
------总是如此。
是的,人生总是艰难,在偶尔停顿下来的片刻,或许没那么艰难,即便下一刻无法预见。